是姐姐不是鸽鸽

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。

冰雪

又是一个冬天,他躺在茅草铺的床上从小窗向外看,外面是一枝光秃秃的树枝,树枝上停了一只鸟。很久了,他仿佛被遗忘了,他很久没看过活物了。

他试图和那只鸟交流,起初他自己也吓了一跳,后来释然。

那些秘密隐藏了太久他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。

从哪里说起呢?

是巴黎雪夜里撕心裂肺的一声枪响,还是隔了千万里期盼却不得的家书?是维也纳郊外小屋里心照不宣的比翼双飞,还是挂在上海明公馆几十年最后不知去向的家园?

他说不出口,他怎么说呢?

他一点点地将依赖他的孩子变成一个独立的人,成为一个可以与他并肩的战士。又用更长的时间和他磨合,成为从血液里就无法分割的一个人。
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俱有深意。

在那些寂寞的年月里他念:“位卑未敢忘国忧。”想着自己的结局。却更惦念那个人。那个人从未离开过他这么久。那么多年了,他唤他哥哥,大哥,先生,长官。可他最喜欢他唤他明楼。

最后他同那只鸟说起那个人,讲他会画画会调香,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。
那只鸟就歪头看他,它就停在明楼能看到的地方陪着他。

明楼就这样在那只小鸟的陪同下过了一个冬天。

长久关闭的牢门开了,他机械的收拾自己,最后看了一眼那只树枝,那只鸟不见了。

他走出牢房,却不安的走到牢房外的树下,有只鸟,就是那只,已经冻的僵硬了,毛色却还是那么鲜艳。

他把那只鸟埋了,去找明台阿诚,明台在北京,一条腿有点瘸,却还健朗。看到他眨眨眼,傻傻的笑了。在明台家呆了没几天,他又走了,去了东北,他停不下自己的脚步 。

那个地方被冰雪覆盖,千里白雪盖住了小小的一块碑。他摘了手套,拂去那片结成冰的雪,他把额头抵上去,看着地,上面有两个小小的黑洞。

他留下了做了一个小会计,最后在别人的指点下在一棵桃树下挖出了一个盒子,是阿诚写给他的信,满满一盒子,承载了他不在他身边的岁月,最后在上个冬天戛然而止。

明楼没有哭没有笑,只是一张张的展开铺平,最后烧掉。

后来呀,一块碑变成了两块。后来的后来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那个地方再也没有雪,只有黝黑的两堆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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